草原过来的,绕了路。”高思纶打量了一眼邵树德。为人随和,胡须打理得很有气势,一身大红色的戎袍,左弓右刀,内衬甲胄,看样子刚赶回来,尚未及换便服。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随和武人,却并镇十余,将长安君臣锁在笼子里,挥师东进、南下,让朱全忠被动无比。
不过高思纶也没觉得邵树德太过厉害乃至不可力敌。
从后汉那会起,关中便越来越不成器了,河北却愈发成为天下之重心,高思纶心中自有一份骄傲。
邵树德敏锐地发觉了他心中不可言明的情绪,不以为意,伸手指了指胡床,道:“坐吧。”
虽则后周(北周)、前隋以及国朝都将北方一统,但六镇起义的滥觞依然萦绕在北方消逝不去。或许政治层面没有了,但在思想层面,根子还没完全消失,平时或没什么,但若遇到乱世,就会微妙地显现出来。
当然,或许根子还要更前一些。
秦逐一平灭山东六国,靠的是关西地区。刘邦、项羽争夺天下,亦赖关西良多,以至于杨朴修函谷关时,一定要把关城修在自己家乡以东,“羞作关外人”。关西人对关东人,毫无疑问是隐隐存在优越感的。
但关东地区优越的自然条件摆在那里,总会发展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