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已记不清是何时起喜欢鸥鹭忘机。
每每听到此曲,必伴有尸山血海,必伴有骨灰成山。
但安化侍从不在意这些,他本就是孤苦伶仃的落魄儿郎,自然不管他人的命苦轻贱。
他想要的只有借曲喝下的三坛屠苏酒,但眼下捉襟见肘身上已无分文。
好在是,他习惯了贫穷。
乐哉是,他还有鸥鹭忘机可以听。
他静静倚靠在船舱的窗边,渐渐忘了脑海里的浑噩淤血,渐渐忘了天上划过的十一颗头颅,也渐渐忘了正祥街中垂那座叫醒南淮的大墓。
能让他陶醉的事情不多,能让他全神贯注的曲子只这么一首。因此他对此曲向来十分苛刻,哪怕是弹错一根弄弦,都会令他心绪紊乱出几分杀意。
而眼下,这曲子的调门儿便是偏的。
他闭气凝神地听,能感受到弹奏者微微发颤的手指,能感受到琴弦上阻塞不畅的郁结。
但他还是没有忍心打搅,就这般静静站在门帘旁边静静地听,直到最后一个弦音荡漾出窗方才破门而入。
“你这首鸥鹭忘机火候不到,前两个乐段还算是勉强凑合,但最后泛音的尾声收得太不地道。你是不是第二根琴弦出了问题......”
他一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