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起来看了眼,确认一切完好,脚朝下搁在一旁马路上。那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黑乎乎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瞪大眼睛将这稀奇白人打量着;看管小孩的小脚妇人细步上前将小孩抱起,躬身向他致谢。
他皱皱眉头,努力让自己忽视街道与房屋间或可闻的腐朽气味,礼貌而疏离地以白话询问:“萨克拉门托107喺边度?”
那妇人摆手:“没英文,没英文。”
他指指自己:“广东话!”
妇人仿佛仍谄媚笑着回答:“先生,没英文。”
他大步迈过妇人,捉住一名老妇询问:“萨克拉门托107?”
街上众人仿佛对于白人面孔的震惊远远大过于那从他口中脱口而出的流利家乡话,给予他的答案统统都是——
“没英文。不懂英文。”
找到萨克拉门托街道时,内河码头整点报时的时钟从东北方向递过来,时间已经六点,夜幕降临的唐人街灯星初绽,西泽走在街面上,显得临街房屋过分低矮。
干了整天活,数周未曾洗澡的男人们放工上街,从他一旁穿梭而过。
男人们用广东话话谈天说地,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比较彼此每月可以寄多少美金回家:这个三十美金垂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