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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厂新建了厂房和宿舍,在纺织厂工龄十年以上的职工都领到了一把崭新的钥匙。骆章和妈妈搬离了那幢小木楼,新居一室一厅一卫,共计三十平方米,比起小木楼的单身宿舍来是足以用辽阔形容了。骆章有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挂了一道帘子,拉上帘子,那小小的空间就成了他自由翱翔的天地,是他的小世界。骆章热爱这客厅一角,热爱摆放在那儿的小书架和硬梆梆的钢丝床,他在床头的墙壁上贴满了自己作的画。那些除了他没有人能读懂的图案和心情。
有一幅画被涂满了金黄色,两个人形状的影子游移其间,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灰色的。他们模拟着飞鸟的姿势携手前进,被镀上金边的音符,螺旋形冉冉攀升的快乐。如果你不能深入十四岁的心房,你不会懂得这最初的梦想。
还有一幅画比较明确一点,画的是一个篮球少年。阳光下凌空扣篮的金色少年。骆章作画时的隐秘心理可以窥见,一方面他竭力美化场景、形体的比例、衣服的明暗,另一方面他又虚化了少年的面孔。他在承认与否认中踯躅徘徊。没有人告诉他任何技巧,他的画无法完美不缺。
有些东西,语言的描述是苍白无力空乏贫瘠的,不期而遇的领会,转瞬即逝的泡沫,纷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