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称并非本宫,傅恒心下了然她的所思所想。即便含姝已经到了风吹一吹就要倒的地步实在不宜开门受风,但他依然走过去执起含姝的手臂陪她慢慢挪到院内,纯碧则是满含担忧的跟在二人身后。
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到冷空气,一刹那含姝感觉自己是真的不行了,仿佛这微风吹进了她的心尖一般,冻的发抖。大限将至,含姝脑子里浮现了这四个字,嘴角扬起一抹洒脱的微笑,她看着满院盛开的牡丹,这是皇帝盛宠的殊荣。后宫三千佳丽,却只有长春宫允许栽这国色天香的牡丹。
但这又如何呢?含姝怔怔的看着,似是在对傅恒说,也仿佛是对自己说:“我一生娴于礼法,恭检自持,孝贤知名无人不赞,却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她看着愣住的傅恒,笑中带泪:“这般礼教的条条框框,我身为皇后不得不遵循,永涟永琮先后夭亡也不能多说半句。甚至连皇帝多来长春宫两次,还得劝着他雨露均沾,你说我可不可笑?”
傅恒觉得不妙,连忙道:“姐姐……”
“傅恒。”含姝忽然打断他,想去摘一朵花别在鬓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却向前只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在周围的一片惊叫声中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拉着傅恒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