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和邻居的孩子一起去摸鱼,偷了父母卖菜赚来的钱被父亲吊着打,扎着马尾辫的同桌送了他一支好看的铅笔,上了初中辍学去外地打工,没钱回家睡在异乡的救济所里,在流水线上不知疲倦地工作,开挖机被人发现驾照是假的辞退,娶了媳妇有了第一个孩子,给女儿开家长会穿着解放鞋在门外踟蹰,给年迈的老父亲换了假牙……画面流转,最后定格在一片灰暗的工地上,天空在转动着,血色盖过了整片画面……
接着是他浑浑噩噩的视角,在这片湖水里像无根浮萍般游荡,一点一点地消散,直到钻到湖底的一个罐子里,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暴雨的晚上,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的老父从湖边经过,他用尽力气,终于回到了家。
深夜里,他看到了熟睡的女儿、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他蹲在门口哭泣,一如二十多年前那个偷钱被父亲打得痛哭流涕的孩子。
这就是那始作俑者的回答。
他最后的牵挂。
消散了。
回到朱湖边,瘫在岸上的小混混恢复了正常,卓刀泉说大概会大病一场。随后,两人都沉默无言,安静的夜,风里再也没有那个男人哭泣的声音。
无论是善念还是恶念,凡是郁结不散,总归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