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他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沉淀成了如今这般平静自持的模样,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可从始至终,他从未见他哭过。
哪怕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当众斩首,眼睛猩红地如同一只野兽,也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可现在,他求着他,落了泪。
为何?又为谁?
离疏放任自己用最脆弱的姿态面对眼前这位性情怪癖的帝王。
他仰着头,执拗地看着小皇帝。
心底一旦滋生出卑劣,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
芸懿帝姬,只能将他一人视为例外。
他不能亲自出手除掉那人,便只好借用小皇帝这把刀。
小皇帝松开了掐着离疏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松松垮垮跪在地上的离疏,声音幽深。
“孤,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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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昨晚离疏公子半夜出府了,奴婢听从您的吩咐,只让手下的人远远看着,并未阻拦惊扰。”
巧笙一边伺候纪沄枳梳洗,一边汇报着。
“安府那边也完全没有动静。”
“那日望澜酒楼容湘乡君和南宫小公子都未出现,是因为两人结伴出京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