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来接他回家那个脏乎乎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放肆地狂笑起来。田志立说你表哥是个蛋,我说他认识市委书记和市长。田志立说,你皮痒了,你哥哥认识医院院长不?他们一拥而上,再次把我撮了一顿。我终于忍不住,在下午第二节课田志立的班级上体育课时,装作拉肚子请假去厕所,顺路去了趟他的教室,在田志立的板凳中央绑了一根图钉。我没有正面抗争的勇气,只能用这种女人手段报复,想想也很惭愧;可另一方面我也是有原则的,为了达到教训他却又不伤害他的目的,我没有狠心把图钉尖头朝上。说到这里我还挺自豪的——恐怕整个学校都没几个人敢这么整蛊他。
我总以为自己算手下留情了,可这小子哪吃过这么大亏?在篮球场上潇洒驰骋,引得无数女同学尖叫,然后众星捧月得意洋洋地回到教室,刚要坐下继续吹牛,就“嗷”地一声弹到屋顶了。我经常出丑不能算是新闻,田志立何等人物,这一出丑,视为平生奇耻大辱,红着眼拎着一根钢条满学校找我,扬言要把我弄死。我当然也能猜到他会报复我,不过没料到一枚图钉居然换来一根钢条,连忙在放学前就一路逃离学校。
那一瞬间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有种彻底解脱的感觉,就给表哥打了个电话。
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