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草民好,是官就大于民,我可算知道了……”
边义夫说这话时是中午。
到晚上,当客栈卧房里突然飞进几颗子弹,打碎了桌上的一面镜子和两个花瓶之后,边义夫的主张才改了,再不提做委员兼花捐局会办的话了,连夜和王三顺一起从老北门逃出了城。
出了城,奔波半夜,一口气逃到桃花集与桃花山的叉路口上,二人才在路边的田埂上坐下来歇脚。
歇脚的当儿,边义夫和王三顺主仆二人又迟疑了,不知该奔哪去。原说要回桃花集老家的,可眼见着桃花集就在面前,两人的心里偏又怯了。
主子和奴才却又相互瞒着,并不明说。
这时,星斗满天,闪闪烁烁,像凭空罩下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
一弯上弦月遥远且朦胧,仿佛网上撕开的一个小口子。
夜幕下的旷野一派死寂,没有一丝儿活气,只有相依着坐在一起的边义夫和王三顺,以各自的喘息证明着自己和对方的存在。
歇了好半天,边义夫才又“考”起了王三顺,极力镇定着道:“三顺呀,落到这一步了,我现在倒真要考考你了:咱面前现在有两条路,进山或是回家,三顺,你说咱走哪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