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毕洪恩微微一笑道:“阿三,你觉得大清的天下还坐得牢么?”
钱管带反问道:“老舅,您说呢?”
毕洪恩道:“我看险哪。”
钱管带问:“险在哪里?”
毕洪恩喟然长叹:“险在民心呀。”
钱管带不做声。
毕洪恩捻着胡须,在房里来回走动着,又说:“这回……这回不是洪杨起乱了,情势不同了,只短短二十余天,举国上下都动了……”
钱管带仍不作声。
毕洪恩吃不透自己的外甥了。
走到钱管带面前,毕洪恩话头一转:“……所以,有人就暗中通了革命党,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嘛……”
钱管带惊问:“老舅是说谁?谁留了后路?”
毕洪恩火了,鸡爪似的手指往钱管带脑门上一指:“我说的就是你钱阿三!你还给老舅我耍鬼心眼?绿营江标统正要告你私通革命党呢。”
钱管带一怔:“当真?”
毕洪恩点点头:“掉脑袋的事,我能胡说么?”
钱管带慌了:“这是江标统害我……”
毕洪恩道:“就是真通了革命党,也不要怕,我只要你向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