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转马头,沿着右方辙痕前行。草木渐渐葱郁,不时可见小片小片的树林,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见掩映在林木中的一幢小小房舍。
她的心中既是喜悦,又有些紧张,放低马步,马蹄踏在青草地上,声音极轻。
渐渐行近。
房舍正面地上,横倒着三四名回纥兵丁,一动不动,看来非死即昏。
陈周背向着她,正用由回纥兵丁身上翻到的钥匙开启房舍的大门。
沈珍珠轻轻下马,缓缓走近。
“咣当!”陈周拉开横栓,挪开大门,“殿下,太子殿下,”他低声呼唤着。
极悉卒的脚步声,偏偏每一步沈珍珠都听得这般清楚,好似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坎上。她不能动弹,只可以无声无息的盯着那扇大门。
夕阳投射到石材所制的窗棂上,折出冷冽肃清的光芒。
终于,门槛处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这样瘦,而且颀长。仿佛经久未受阳光洗礼,他半退一步,抬手遮住额头,忽然,他缓缓放下手,他凝神前方——
他看见了她。
他与她静默对视。
她从他的眸中看不见悲喜。
他看着她,好似看一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