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九日,那是一个寂静而凄冷的夜晚。
在千禧城汉口街的那家孤独咖啡馆里,有个约莫三十岁年纪的青年坐在临窗的一角,手里捏着半盏红酒,看起来显得郁郁寡欢。
他那富有线条感的头发整齐地梳往脑后,漆黑而油亮的皮鞋面上一尘不染。此人的肩膀上披着件藏青色的军装大衣,白里的衬衣外头套有裁剪得当的马甲,而胸前的口袋上则微露着金色怀表的链条。
张玉成记得多年以前,自己也是一个人坐在这里,默默地等着沈曼筠。
那时,沿街的骑楼两侧挂满了陈旧的汉字招牌,有轨电车当当地从老街的中央驶过。盛有冰镇威士忌的玻璃杯上凝着水珠,而窗外的街市则弥漫着暮色。
胡茬花白的面馆师傅正在忙活着抻面,而他那身材变样的妻子则在摊位旁招呼着客人;西装革履的男子瞧了眼手上的腕表,提着公文包的从洋行里走了出来;烫着鬈发的胖太太则在绸布行一边仔细触摸着布料,一边跟谢顶的老裁缝聊起了家常;瘦长的车夫将黄包车停在舞厅的门前,浓妆艳抹的舞女踩着高跟鞋下了车,肥硕的臀部随着步伐而扭动起来。
开裂生锈的镀金牌匾在夜里闪烁着霓虹灯,黑白的电影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