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喝酒,只是因为在下身体不好,酒对于你们来说是忘忧物,对我却是穿肠毒。九渊你对我的误会实在太深了。”崔景深有些疲倦地扶了扶额头:“当年陛下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就绝口不提立男后之事,我也觉奇怪,只是为国为民为陛下计,都是件好事,所以我自然要描补一二,严禁有心之人故意引陛下再想起伤心事。或许这样便叫卢相有所误会。但陛下失忆之事乃是天意,并非人为所能及,更不是我崔某人的作为。”
卢恒若是肯信他,早就信了,他二人也不至于产生隔阂。此时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真的忘记也罢,被你哄骗甚至下药也好。陛下总有记起来的一天,到那时,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而且黑骑军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他们的大将军,未必肯善罢甘休。明面上看似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我言尽于此,崔相好自为之吧。”
说完卢恒就离开了,留下崔景深独个坐在昏暗的酒楼里。沉默地看着青绿的天色一点点被染黑,崔景深突然端起酒杯,一声不吭地将杯中忘忧一饮而尽。
即便知道这酒对于他的身体是穿肠毒药,却为了那一时片刻的欢愉,心甘情愿地透支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