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堆人里头混,真不如和畜生打交道!”钱度哈哈大笑,说道:“骂得好!你要真想带兵,自己可以和主子说,我是管账先生,理不到这一层儿。告诉你,傅六爷一个心思要带兵,你不妨在国舅那儿修修路子,点将时有你的名,到时候才能水到渠成。”说着已到大仓库门亭外,二人一揖而别。
此时已是午牌一刻,钱度在南京并无亲友,回督署衙门,又吃腻了大伙房的饭,又不好意思点小菜,想想下午无事,便在玄武湖租了一条亮顶儿船,买了些西瓜葡萄,又叫了几个时样小菜,自坐了船,丢给艄公三钱银角子,在船上随兴荡游。但见湖岸柳色苍暗,袅袅如烟,无数水禽或翱翔盘旋掠水觅食,或浮游在蒹葭野荷间拍翅追逐。天光水色一漫无涯,倒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从跟田文镜当师爷,想到德州那夜仓皇逃离,投奔李卫又转投刘统勋门下,中间还夹着与乾隆皇帝的围炉论政,又亲自去奉旨处死喀尔钦,辗转云南炼铜整矿,一时满心凄楚,一时又血脉奔涌,真是百感交集万绪纷来,不知不觉间已见金乌垂湖,三瓶玉壶春竟喝掉了两瓶。钱度本来酒量不大,已是醉醺醺的。艄公扶着他上了岸,趔趄着步儿沿岸走了半里许,凉风扑怀,越发头眩难当,俯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呕吐了一阵,又用湖水冲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