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将军身份,这些都是细事,咨嗟即办。信阳到武昌快马半日路程,前头滚单飞马流星地往返相报,后边又是一溜轻骑,待过长江登舟张篷之时,才刚过午时三刻。
讷亲一路鞍马劳顿,一气不歇从北京赶到这里。随着船工悠扬一声号子,官舰离岸,心绪才安定下来。此时碧空澄澈纤埃不染,浩浩荡荡的扬子江在这里与汉水汇合。更见水阔天宽,万顷波涛拍岸东去,一群群的沙鸥翔起翔落,放眼一望,龟蛇二山在水色岚气中蔚蔚隐现。江岸上那座高矗入云的黄鹤楼也仿佛随着座舰仄倾摇旋。面对这寥廓江天,讷亲就有多少心事也洗涤净尽,不由吁了一口气。身边的师爷柯模祖忽然用手指着对岸码头,说道:“东翁,您瞧!那是尹制台他们来接您了!”
“唔。”讷亲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也看见了,正中那个就是,左侧那个是湖广巡抚哈攀龙。……好像还有李侍尧,钱度……”
他一一分辨着,大舰已离岸愈来愈近。只见尹继善吩咐了句什么,鼓乐声便大起,八班吹鼓手齐奏《得胜令》,裂石透云价响起,鞭炮声密得不分个儿。待到梢公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官舰靠岸,下锚,搭板桥,讷亲正冠弹衣徐徐下岸,又猛听三声大炮,撼得堤岸簌簌抖动。尹继善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