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轻轻朝外走,魂不守舍的样子。走到阁门边,似想起什么,又再回首,踟躇着说:“后来,官家要我转告张先生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哦,是什么?”我问。
“他说:传语张茂则,连日奔波,辛苦了。”秋和复述,又补充道:“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平和,不像在生气,但也没有笑意。”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何今上不喜张先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代秋和把这话转告给他。而张先生状甚平静,毫无寻常人听见君王警告会有的惶恐,只以三字从容作答:“谢官家。”
见我讶异,他唇角微扬:“是不是觉得我很厚颜,竟不去伏拜谢罪?”
我难以回答,只是摆首。心下甚是佩服他还能这样镇定,若换了旁人,听今上这话,岂还敢安于宫中?
他默默看我许久,忽然问了一个貌似与此无关的问题:“郭后是怎样死的,你知道么?”
“病卒。”我说,思量着,又加上以前听见的传闻,“有人说,是阎文应毒死的。”
张先生摇头,说:“她是被活埋的。”
这大概是几天来听到的令我最感震惊的事。一时间全无反应,只失了礼数地盯着张先生直愣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