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童贯走了,赵佶的表情才松弛下来。但这并不是由紧张变为愉悦,而是有一种彻底地垮掉的疲惫。他汗湿重衣,冰凉彻骨的感觉浸透全身上下,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瘫坐在地,回头看着林惊蛰的尸体,道,“我们把木先生好好安葬了吧,苏灿。”
苏灿倚在门边朝他看了一眼,复又转头望着地面,笑道:“端王殿下不先休息吗?深更半夜的,又没有休息好。对了,童公公走了哦,马车跑得很快,是朝着皇宫里去的,你大可不必担心的。”
“不是这个原因。”赵佶虚弱道,“我只是歉疚。”
苏灿嗤地笑了一声——或许不是笑。他淡淡道:“留着以后再忏悔也不迟——”
他话音未落,赵佶便听见脚步声朝自己的方向而来,猛一抬头,王初梨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初见她时的雪白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污沾染得一塌糊涂;她的表情憔悴又凶狠,她走到赵佶身前,赵佶看见她的胸口不停起伏,越是接近林惊蛰,她的表情就越是不受控制,眼泪刷地落下来;但她的目光只在林惊蛰处停留了一瞬,紧接着便落到了他的身上,还没等到赵佶反应过来,王初梨膝盖一抬,腿一旋,朝着他的胸腹就是猛然一踢,力量在半空中迅速爆发,仿佛一口烧得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