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悲戚,都没有。脑子里是空的,心里头也是空的。木然地烧纸,木然地培土,木然地立碑,木然地上香。以往都是他吆喝着,提醒死者家人应该怎么做,现在却是自己也忽然忘了应当做什么。还是彭先生招呼了他好几声,他才想起去搬纸人纸马。
见那些纸人纸马烧了个干净,赵善坤哭得很伤心。虎子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场,要不然对不起小九,对不起这么多年一起玩到大的交情。然而他落不下眼泪来,只是看着那块写着“爱子陈小九之墓”墓碑发呆。
他还在想,为什么不是写的“陈彩媂”呢?思量了好久才回过味儿来,小九他是没有大号的,小九是他的乳名,彩媂是他的艺名,十四红是他的诨名。戏子之所以要取艺名,是因为唱戏是下九太流的行当,辱没祖先,不能以本名示人。可小九家祖先就是唱戏的,现在人都死了,还不能用自个儿的本名吗?也就是只能写上“陈小九”了。
明明应该是悲伤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想这些看无关紧要的东西呢?虎子问自己,却也没得出一个答案。
出门送葬的队伍,午时之前要回去。走了就不能回头看,是怕亲人眷恋尘世。
虎子不用管这些。他今天的身份是阴阳先生的徒弟,不算是来送葬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