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跪一下都不肯吗?”虎子在一旁冷嘲热讽,“还没落生的也就罢了,那孩子生出来还是活命的,你将之弃于荒野,是害了她的性命。而今跪下来磕个头,竟也成了难事!话先撂下,你若是不跪,我们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救不了你了。”
“呀!可别讲这些渗人的话,”绣娘慌了神,“我跪便是了!我跪!”
绣娘向着那三炷香稳稳跪下,彭先生才自袖中抻出一张黄表,展开来念道:“生而为人早夭,生身父母知过知怨壑难平。故而请香上供,引纸为舟。念血脉相亲,十月相连瓜蒂不分,且乘风而去,登仙岛瑶池,上博山云雾。虽是有过,为人母者恸哭道时不知事,心愧疚,情牵绊常常,与而一一向诉,且细闻听。”
念完了一抬手,黄表纸飘飞落下,终究是没挨着地面,隔着有一寸高的地方,变化成了一艘小纸船。
绣娘已经看得呆了。虎子在一旁给她提着醒:“有什么话赶紧跟你家孩子说,它愿不愿意走,全靠你自己了。”
绣娘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本是准备了一番说辞。还没开口,眼泪先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一边哽咽着抹泪,一边说:“孩子,不是为娘心狠,实在是为娘也是个苦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