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先生端着茶碗望着窗外,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围观的百姓们,再那头是那些大清、俄国、日本的兵,以及他们的当官的。只不过隔着人群,彭先生这里是看不到了。
“你倒是真放心你徒弟。”他喝了一口茶,长长吁出一口气,“这几日下来看,这孩子聪明,也有拼劲儿。但他哪怕是扎马步的时候,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杀气,你收了他,就得好好管教他,这样下去不行。”
彭先生这话自然是对李林塘说的。李林塘却是浑不在意,他两脚搭在桌上,身子向后扭着,吸溜了一口茶汤,吐出点茶叶沫子来:“师兄,这是我徒弟,怎么教我心里有数,就是折我手里了,那也是他的命!您就把心撂肚子里,今儿个咱们是来听戏的,不唠旁的好使不?”李林塘来关东不过数月,却已经把昌图府的口音学了个七七八八,听着挺像是一回事儿。
陈班主接过李林塘手里的茶碗,又给他添满,在桌上推了回去,笑道:“李老弟真是口是心非。我与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识得你是个有些侠气的人物,怎能说是像你说的一样泼赖?您定是对你这个弟子上心的。狗子……赵善坤他居然是个执拗的性子,以前确实没看出来。我猜着……不破不立!老弟你大概想的就是这么个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