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喃喃道:
“弟兄们保重!保重!”
按照事先的安排,撤退有条不紊地开始了。侯独眼率最后凑起的战斗部队走在最前面,黾副官、欧阳贵带着一帮轻伤员紧随其后,他和霍杰克并十几个重伤员走在最后面。队伍山上进发时,所有火把全熄了,山野重又陷入黑暗中。
在那个细雨绵绵的黑夜,他已决定向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告别了,他既无脸面见江东父老,又无法跳脱抗命撤退必将招来的杀身之祸,除一死别无它途。看着撤退的队伍一段段向山上的上岗子方向跃动,他站在废墟上一动没动,只是在白洁芬小姐从他面前走过时,要白小姐不要哭。不料,自小姐倒越哭越凶,最后还是黾副官硬把她拉走了。……
他的六轮手枪那当儿已扣开了空槽,只要他及时地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以后的一切便结束了,他这个县长就和自己治下的一千六百余名殉国的卸甲甸男性民众,和这片遍布弹坑的山野一起永存了。
偏来了个霍杰克,而且偏在他将枪口对准脑门时来了。他抠动枪机时,霍杰克抓住了他握枪的手,飞出的子弹没击中他的脑门,却擦着胸前的皮肉,击中了他身体另一侧的肺叶和肩膀。
嗣后几分钟,一切都很清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