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这好!这很好!”
“一俟打响,这里就是前沿!”
“好!这里做前沿好!唵,地形不错!”
段仁义一边说,一边往塝下走,还四处看着风景,没啥惭愧的意思。
下了塝,走近了,麦田里的士兵们纷纷爬起来和段仁义打招呼,口口声声喊他县长。他一概答应,一概抱拳,不住声地说,“弟兄们辛苦”、“弟兄们辛苦”,仿佛这些士兵不是在准备打仗,而是帮他家垒院墙。看到岁数大些的士兵,他还凑过去聊两句家常,问人家在队伍上习惯不习惯?有个老头兵说不习惯,说完便哭,害得他眼圈也红了……
方向公看不下去了,眉头皱成了结,脸孔拉得老长,紧跟在段仁义身后一言不发。走到战壕中段土坡上时,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兵背对着他和段仁义撒尿,实在忍不住了,三脚两步跨到段仁义面前,阻住了段仁义去路,喝起了“立正”的口令。
没有几个人把口令当回事。那个和段仁义团长聊家常的老头兵还在抹眼泪,背对着他撒尿的小兵依然在撒尿。不远处的洼地上,一个脑袋上裹着块花布的老汉,不知是没听到口令,还是咋的,竟捏着嗓门继续唱他的《小寡妇上坟》,边唱边扭,围观的人扯着嗓门给他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