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会回想起昔日在耿山上的故人旧事。
不过他又觉得这记忆并不是太准确,总是把师父想的太老太慈祥而模糊了他的严厉,却又把王坏等人想的太过于幼小,仿佛永远都在山涧林子里嬉戏打闹。
曾经急切的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成人,可在当了几百年的人之后,他却觉得做一条山间小蛇其实才是最好。没心没肺,冷血冷情,春醒冬眠,自然无为。不像人,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太多的烦恼要去解决,有欲望,有斗争,有尔虞我诈和阴谋阳谋。
有时候秦隐会想,大概是害怕世人会厌倦会太烦恼太辛苦,所以上天才给了他们几十年的在世时间,几十年,刚好奋斗,也刚好了却心愿。
不像他,在漫长到看不到边的几百上千年里,独自一人看遍王朝更替,看尽人世的繁华落败。
秦隐单膝跪地,放任自己胡思乱想起来,身上的疼痛似乎因此而减轻,但实际上却是愈演愈烈。
最外层的皮已经是焦黑状态,这样的状态,随着第四道雷火的劈下而终于开始龟裂,变成了一道一道,看上去像是因为极度缺水而形成的沟壑,细密温热的血从沟壑中慢慢渗透出来,漫过血肉模糊的外皮上,最后滴在了脚下已经结了冰晶的龟裂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