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着印象中的复余营少说还有二十里之地,极目远眺,已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无数作物苗穗随风摇曳,好似一阵又一阵的波浪,仿佛外界的苦难、饥饿全然消失,让人无法想象这种富饶丰足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
阿甲选择主动前来复余营,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困难,北荒广漠人烟稀少,匪盗落草连劫道的机会也无,或者说曾经的匪盗都转变为北道盟所网罗的兵士军阵。
只有来到复余营才真切领会到,耕耘劳作能够体现一个人的存在世间最为纯朴的价值。如今的阿甲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火车上耍着小刀勒索乘客的人了,虽然他不敢自认已经洗心革面,但不得不承认,在跟随咸瑜的这段日子里,阿甲有了极大的转变,而这种转变也让他变成了自己所乐见的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个人想成为怎样的人,需要最先得到自己的赞同,其结果也要为自己所认可。并没有人强求阿甲产生这种转变,就连咸瑜也没有,但仿佛就有这么一个独特的自己,在不断警醒着阿甲。
一个人能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而且最终做成了,这就是圆满。阿甲不知道这算不算咸瑜口中的修行,但是他自己的确沉醉其中,前来复余营买粮,就是阿甲愿意做且能够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