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跑,那么不还债才是常态。
大牙婶、来福儿凑了过来,站在狭窄的檐阶上,他们扎着堆,像一堵墙,将赁房窗台煤油灯放射的光芒堵塞的严严实实。他们说着好心的话,似乎全然在为徐家父子考虑。一个人吵着说“报官”, 另一个人说去找“车行”,还有“父债女偿”等极为熨帖的话。
“大家静一下。”被逼到墙角的徐二愣子难以保持沉默了,一堆堆肉将他挤压的难受,其外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味,约莫是大牙婶身上的味,她刚从赵家刷完马桶回来。憋闷至极,使他不得不开口,“还钱了!还了!超叔将药钱给我了,是在小宝子被卖的那一天, 他有了钱,当天就还给我了。”
似乎这句话难以证明真实性,他趁二人发愣,匆忙从长衫内兜掏出银钱,一叠洋银,“你瞧,这是一块七的钱,一枚龙洋,两个双角银毫,三个单角银毫,都是崭新的钱,从赵家那拿来的钱。”
“还钱了?”大牙婶的眉皱了一个“八”字,她的脸肉硬生生往下扯,将两只眼努力的露了出来。胖人的眼很小。在这番动作下, 她本该和顺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用她细小的眼瞧着徐二愣子掌心里的钱,“是赵家的钱, 这钱我识得,是钱货两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