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乐音戛然而止。
敞开的轩窗,晚风卷入一池芙蓉幽暗的浮香。
裙裾磨擦在她的脚踝,分明是柔软的触觉,怎么会有刺痛锥骨?
她每接近一步,都感觉到刺痛攀升一寸,沿着血脉,直入心上。
红毡尽头,那张长案上碟盏密布之间,一把利匕在灯影辉煌里吞吐着幽冷的锐光。
这让旖景的目光在上面停顿数息。
然后她看向将她逼至绝境的人。
眉深入鬓,眼角妖娆,醉态让他目光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屈膝下去,如此逼近的距离,甚至能清晰辨别他呼吸间的酒息。
她看到他扣在手里的琉璃盏,已经虚空。
她甚至微笑着替他斟满,然后平静地抬起目光。
大君眼睛里全是笑意。
很痛快地饮了酒,于是她又斟,他又饮。
直到长案上所有的持壶空空如也。
他的眼神越发飘渺,半撑额头的手臂开始摇摇晃晃。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他这才说话:“旖景,虞沨来了。”
她只是沉默地看向他。
大君唇角轻卷,可那不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