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阴森森的天色,书房里的光线更是沉晦,楚王才喝了碗苦盎盎的药汤,身上搭着件半旧的石青素面氅衣,一掌摁在胸口,颤着肩膀尽力克制着嗓子里的灼痛,咳了好一阵儿,抬眼见帘子掀开,墨姑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连忙半竖了手臂阻止她靠近,仍是闷闷地咳着,听说世子妃候在门外,才让墨姑领了进来。
自己拢着氅衣到了窗前,敞开一扇通风,又才坐回书案前。
旖景进来时,依然闻到屋子里浓郁的药味,夹杂在檀香里,不减苦涩。
“是媳妇粗心,竟不知父王染疾。”旖景福身下去。
楚王先喊了免礼,又指着一边铺好紫毡的椅子让旖景坐下,带着笑意说道:“无妨,是我有心相瞒,你当然不知,既知道了,可得小心口风,免得祖母操心。”又提起虞沨:“往年秋冬,他是最易受凉的一个,谢嬷嬷一入十月就如临大敌般,眼下有景丫头在,想来是更妥帖的。”
旖景微微脸红:“媳妇年轻,只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好在谢嬷嬷和杨嬷嬷都是极稳妥的,这回世子去冀州,媳妇放心不下,让了谢嬷嬷和罗纹随行。”
楚王微微颔首,目光里带着满意,这才问道:“你今日来,可是因为二郎聘礼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