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双环髻,钗环全无的腊梅姑娘,手挽竹篮,出现在小东市的人潮汹涌中,挑了些新鲜的蔬果,并豆粟粗粮,又在一条小巷口,从一对衣装简陋,却手麻利的夫妇经营的早食摊档上,买了两个新鲜出炉的白面馍,便悄悄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道里。
小巷幽深狭窄,还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道旁皆是泥墙木舍,可见居住的都是贫苦大众。
腊梅往里行了百余步,四顾一回,确定无人跟随,方才推开了一扇虚掩的已经颇为残破的木门,进入一个小小院落。
一个风烛残年、削瘦得皮包骨的老妪似乎听见了门响,颤颤威威地拄着木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咪着一双已经浑浊无神的眼睛,看了好一阵,直到听见熟悉清亮的嗓音,喊了一声“姥姥”,才咧嘴一笑,那张沟壑从生、饱经风霜的面容,顿时洋溢出一种由心而发的喜悦。
腊梅疾步上前,将竹篮随手放在屋子外头的一张矮杌上,扶了老妪入屋,又转身拿出来了两个白面馍,放在炕几上头的粗瓷碗里:“姥姥先填填肚子,今儿个我买了些粟米,稍后给你煮碗粟米粥喝。”
老妪拉着腊梅的手:“姑娘先别忙,今早我已经吃了,这么些年,难为你和三顺那后生常来照顾,才让我这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