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承训中庭的垂髫孩童,现下也是两鬓苍苍,面色激奋,毫无受考案后负手琅琅而答、从容应对的长孙风范。
其中感慨唏嘘自不必多说,两人抱头痛哭一场,一起追忆季英尚在之时,膝下儿孙绕膝的景象,不免越发伤心。
只是两人都是一把年纪了,又精通医理,深谙情绪过激于身体不利的道理。是以发泄了一番,彼此劝说着住了哀哭,说起别后情形。
季固擦着眼,先问:“你怎的一个人过来了?媳妇孩子都没带上?虽然说西凉苦寒,叫他们一起过来看我这老东西不妥当,但拣健壮年长的带个来与我先瞧一眼也好。”
季去病还沉浸在乍见叔父的激动之中,不及细思季固这话的心情,随口道:“侄儿这些年来惦念着祖父之仇以及叔父下落,无心婚娶……”
这话音未落,就听一声雷霆大喝:“混帐!”
季去病一呆——他自二十几年前出手保住卫郑鸿的性命起,被宋老夫人捧出海内第一名医的名头以来,就算宋老夫人对他也没有这样不客气过!被季固这一声骂不禁骂得一呆!
只是季固何止是想骂他?简直想揍他!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子被人追得像条野狗似的东躲西藏,尚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