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日过后,沈肆经常会梦见话筒与舞台。他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上,听见两位主持人用逗趣的语气卖关子,故意让观众猜测奖项的获得者。西装裤脚被攥紧又松开,沈肆能感觉到汗水在内衫里滑落,浸湿了顾月白特地准备的定制套服,但是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固定的微笑弧度,佯装镇定。
他很想站起来,像顾月白那样离开混乱的现场。抽一根烟或者只是吹吹风,也好过出现在大屏幕里,任由他人观察大屏幕上自己表情中的细节。这不是唱歌,沈肆明白自己可以将所有精力奉献在音乐上,他应该站在话筒前燃烧至灰烬,而非耗在红地毯间摆出完美侧面。
这场梦漫长地像是不会有结尾,而他的心跳节奏也伴随背景乐节拍逐步加快,何其窒闷,何其期盼,若非实际经历过,永远无法得知。就在沈肆快要沉溺于这份压迫感中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像现场般,沈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紧张到磕巴地背诵完感谢名单,那个奖杯被放入他怀中,沉重得就快要握不住。主持人揽住他,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地赞扬着又一位新人王的诞生。各色光亮一晃而过,沈肆抬起手,对着摄像头的位置挥了挥。他知道自己在微笑,那种得体间不失惊讶地方式,也是顾月白一点点教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