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声,“我大概是太紧张了,竟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茸替她抿头,一层层的头油抹上去,看着镜中人笑道:“我以前读过一本书,书上说女人一生就是为大婚这天而活,无论如何公主嫁给了钺国的皇帝,天下女子皆羡慕你。所以高兴些,毕竟皇后一辈子,大婚只有一次。”
说起这个她愈发感伤了,不管她是虚情也好,假意也罢,拜堂是真的,喝交杯酒是真的,也许还要同床共枕,那也是真的。她一向主意大,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是她自己的选择,的确没有什么可抱怨。
金姑子见她不开怀,低声道:“还有一桩事要告诉公主,咱们寻见了崔先生,崔先生说会尽快入禁庭,离公主近些,好替公主分忧。”
秾华讶然回头,“禁庭里都是黄门,他怎么入宫掖?”
佛哥笑道:“公主忘了,宫中除了黄门还有御医和画师,不过隔一堵墙,在禁中受些控制罢了。天章阁内藏图籍、符瑞、宝玩,黄门难堪重任,和官家切磋技艺,还需那些有造诣的学者。崔先生到了大钺四处活动,结交了朝中几位相公,到时候自有人举荐他。”
秾华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天我进龙图阁,是不是有哪个画师没有即时出宫,恰巧和我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