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繁华。
某处湖心亭,湖面莲华打朵,以拱桥与岸边相连,亭里悬竹丝帘子,帘后端坐着某人,帘前置席,花觚,香炉,并玉质小几。
诸葛观坐在几前,案上一方雕花柳木的砧板,板上铺了一张蝉翼般的白纸,纸上一条嘴唇还在开阖的鱼。
他右手持刀,左手按鱼,不见什么大的动作,雪亮的刀刃微光一划,一片透明的鱼片就被片了下来。
诸葛观把鱼片放到旁边的玛瑙金丝盘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接连片下鱼片数十,都是一般厚薄,阳光透过鱼片,半分不减。
“好刀功。”竹丝帘子后传来男子的赞叹,“听说阿观儿时家贫,在集市里帮人杀鱼为生,才攒够了书院的束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阿观的刀功仿佛愈发厉害了?”
诸葛观片下最后一片鱼,板上就剩下了完好无损的鱼骨,铺的白纸更是几乎未湿,落砧何曾白纸湿(注1),便是这等境界了。
“让主子见笑了。”诸葛观用清水净了手,又把手放在香炉上熏香,笑道,“主子喜欢吃鱼脍,阿观便时常练习,哪怕身为丞相,公务繁忙,阿观也未敢懈怠过。”
顿了顿,诸葛观看向候在亭外的年轻男子:“阿泉,我的鱼片好了,你的八和齑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