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行李已经尽量减少,谢家的人马还是占了一条街,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眸里,逶迤地向城外走去,从前的富贵满堂,已经成了新皇的罗刹地狱,此时此刻,人人恨不得插翅飞走,而谢家居然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离开……
离开……
送别的没有多少人,应该说,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自由和权力,谢家一行人孤孤单单地走在街头上,零星的人,是朝代更迭的鬼,穿着青军服兵士提着带血的人头神色匆匆,偶见飞鱼佩刀的锦衣卫,正神色狰狞穿梭于勋贵之家,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可怖,谢娴与谢家几房子女坐在车舫里,竟默默无语。
谁也摸不透新皇的脾气,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命令是什么,谢家刚刚在他的金口玉言里开恩,没离开京城之前,说不准忽然来个圣旨,就是满门抄斩,就在这样的惴惴里,车舫忽然停了下来。
“小姐……”栾福掀开帘子,抬头藐着谢娴,低低道;“宋……表少爷在前面。”
谢娴面色不变,只淡淡“哦”了一声。
“他要见你”栾福忽然抬起头,宋家是新皇手里少数幸存者,宋濂是新贵,得罪不起。
谢娴怔了怔,点头道:“好。”说着,爬了几步,忽听谢肃道:“姐……”
谢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