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灵韵知道方才那小安检的问话,是例行程序,她配合调查也是应该的,可是有些回忆,她原本以为都遗忘了,结果就在刚才,随着小安检的问话,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如此的清晰,细节如此的深刻,就连叔公身上血的温度,耳际连绵不绝的枪响,都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幸存下来的寨中人,他们是怎么度过这十年的日日夜夜的?庹灵韵不知道,大约都跟她一样,只当那是一场噩梦深深的埋在了记忆深处。
可是一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庹灵韵才发现,当时的恐惧,她时至多年都还未忘。
如果当年她有如今的见识,就该知道给自己请个心理医生,好好的疏导疏导这件事对她所造成的阴影。
可是她没有,她并不知道遭遇这种恐惧,是需要请心理医生的,别人说让她忘了,她就放在脑海里不再去想。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在意,都以为她开朗,自我调节能力好,所以也没有人关注她当年的心理健康,只觉得她表面上不在意了,就真的不在意了。
“不哭了,不哭了宝。”
绪泽伸手,指腹替她抹开脸上的眼泪,她摇头,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