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纳兰暝凝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女,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个女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纤细、娇小,是那种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类型。她赤着脚,身上只穿了一条窗帘一样轻飘飘的白丝连衣裙,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她的手脚与脖颈上皆缠着医用绷带,没缠绷带的地方则显露着不少缝合过的痕迹,像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似的。
她那头长发是雪一样的白,披散着,一直垂到了膝盖的位置,柔顺,却没有光泽。她那张脸蛋,可以说是有点可爱,放在外界也是个班级甜心的水平,只是从未有过一丝表情,皮肤也白得如同死人,没有血色,叫人一眼看过去根本分不清她究竟是仿真人偶,还是活生生的人。
就如同纳兰暝一直在瞅着她那样,她也望着纳兰暝。那对显示着她的血统的赤瞳半睁着,始终与纳兰暝对视着。那双眼睛空洞而又无神,宛如一潭死水,让人无法从中读出她的心绪,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思想”与“情绪”。
在她的身上,纳兰暝嗅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熟悉,是因为他认得这股味道,陌生,是因为他一般都会将它忽略掉——那是他自己的味道。
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