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跑道上平稳地滑行之后,顾流萤才取下双耳中的飞行耳塞,这是她乘飞机时的必备物品。飞机起飞和降落的轰鸣声会让她感到心绪不宁,如果不戴上耳塞她的耳朵会疼上好几天。她坐在座椅上透过机窗玻璃张望着外面的世界,十多个小时前,她从一个破败萧索的机场出发,而现在却置身于这偌大的现代化国际机场,灯火耀眼之间竟也生出些许说不出的苍凉。
坐在她身旁的杨束见她摘下耳塞就关怀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流萤分不清他是问自己的耳朵感觉怎么样,还是在问回国的感觉怎么样,但转念一想杨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当然问的是自己的耳朵,所以毫不犹疑地答道:“这个牌子的耳塞很管用。”
“我是问你”,杨束轻轻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感觉怎么样?”
流萤才恍然大悟,低声回答道:“挺好啊,远离了惊心动魄。”
杨束忍不住笑了笑,“提心吊胆硬是给你说成惊心动魄。”
提心吊胆是真,惊心动魄也不假。杨束和流萤是援非志愿者团队的成员,也是同一批成员中最后两个归国的。这两年,他们日日在罪恶、贫穷与疾病三者交替之中度过,可谓提心吊胆,但却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