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应笑了一下:“怎么和人相处,怎么适应这个新的世界。你看,我那时连普通话都不会——是他教我要温和说话,平等对待别人,他说没有谁是天生供我欺压的,当然也没人敢无故欺压我。他还教我基本的社交礼仪,如何体察周围人的心情,教我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明确表达自己的要求,而不是一味蛮取或者用毒计,更不能动不动就伤人性命。他甚至教我笑。”
“笑?笑也要教的么?”
“我以前,笑起来不是这样子的,小杨曾说那不是笑,是魔鬼在龇牙……”
“你以前……”
“就是成王败寇的状态,没有什么平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方无应笑笑,拿过茶壶,给苏虹的杯子添了些热热的茶,“如果你不能欺压我,那我就要你的命——就像当年我和高盖以及宿勤崇,合谋杀了我二哥。”
明明不怎么冷,但是苏虹握着杯子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活着,对很多人不公,可是如果我死了,梁所长说那就对他不公。对我自己更不公。”
沉默了一会儿,苏虹才说:“你并没有忘记他们,这是你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公平。”
被她这么说,方无应的目光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