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一双剪水秋瞳,静静看着他。
“官家召唤奴家,再不走,就是不听诏的大罪了。”
可他不肯依,只咬着牙,用手死死拽着爱妃的衣袖!
“再这么拽着奴家也是无用……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不带着奴家一道殉国?也免了奴家如今的苦。”
他怔了一下,不由得松手,华软的弋地丝绸在转动时发出簌簌轻响,听在他耳朵里却如惊雷。
“……您还是留在宅邸,将那几处未定的匾额提了字,再将官家吩咐的几首词填了,才是正经。”
月光淋漓,泼洒下来,月影中,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是羞愤的双眼,包含着屈辱和不屑,当日吐了嚼烂红茸的嘴,如今吐出的竟是这般绝情的句子。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迁居至此,背负着丧家之罪,亡国之悲,本该痛哭绝望,可他来此地第一件事,却是挥毫给各处提匾——文人恶习,生死之外,只有文字不依不饶伴于心间。
一个亡国之君,还填得出什么浓词艳曲?连爱妃都得拿身体去侍奉他人,以此来保障这一宅子老小的安全,做人做到这个份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