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是夜里才归的府,归府前,一直逗留在酒楼废墟之外。
酒楼坍塌,确为一项不小的事故。
道路被封,府衙和皇城司都派了人来,此事不经查,牵涉太广。
回了府中,深夜寒眠,阿朱靠在门边一直候着自家姑娘回来,打了水供李宴洗手。
李宴伸手,搅乱了一盆干净的清水,倏地想起今日的另一桩景。
酒楼骤然轰塌,死伤不计,被木架横断的废墟下,有个不到十岁的男娃娃尚在挣扎,被横木压倒,使不出一点力气外逃。
横木边,坐了个十来岁的女娃,一身泥土模样,用力抬着压塌的横木,只想将压在男娃身上的横木抬开,废够了劲,横木却也始终未动分毫。
李宴下了马,盯着这场景看了许久。
北椋不明白她的心境,现下不敢再替她做主,只出声问:“主儿?”
李宴微微颔首,北椋便明白她的意思,下了马直迈进废墟中,走去将数十斤的横木抬了起来,救出了横木下的男娃。
这像是一对姐弟。
只她探着男孩的鼻气,终还是被这一幕刺怀。
走到李宴身边回话,轻声道:“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