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变得无比的柔和,让人看一眼,心便会无端的一颤。
“可是,我爹最后还是没完成自己的心愿。”老人眼角沁出来一粒泪珠,“有一年,茅山大旱,接下来一年,又是大涝。那两年饿死的人,是我们吴家没尽到责任啊。可惜那时候我爹已经被处死了。你们是没见到,我爹先是被人吊在树上,每人发一杆红缨枪,排着队往我爹身上戳。一戳一个血窟窿,喷出来的血,有两三尺远。”
老人的泪珠儿纷纷滚落下来,很快就将枕巾打湿了一片。
“当时,我被押着跪在我爹面前,亲眼看着一个个人往我爹身上戳。每戳一下,都像戳在我的心尖上啊。那时我爹还清醒着,大喊着叫我闭上眼。”
杜鹃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许一山心里也难受不已,眼泪跟着滚出眼眶。
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许一山听爹许赤脚说过。
许家世代为医,在那场惨无人道的运动到来时,也没能逃脱。
如果不是许家贫穷得与其他乡亲一样,许一山的爷爷和太爷爷,未必能多活一天。
老人喃喃低说着,似乎在说着一个与己无关的话题一样,脸上再没悲伤的表情。
“我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