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摇头一笑,“我是什么样,就有什么名声,不必假装。以前我是‘左道妖人’,所以藏头露尾,如今我种了道,就是正经修行者了,卫道士要斩妖除魔博名声,想找上我,也得再三掂量了。我若装出一幅嫉恶如仇、耻与非人之类为伍的模样,与人交往时,的确方便些,但又能装得了多久?君子成小人,要遭万人唾弃。我从来都是屠户,旁人至多在背后鄙夷我,有朝一日放下屠刀了,反倒叫人觉得,这人看起来也没那么坏嘛。”
红药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以前玄都清河坊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被人瞧见夜登寡妇门,遭邻里唾弃了许多年,终于想不开了,投河而死。又有个浮浪子弟,十分好色,与许多女子有染,邻里见他与正室相处不错,便说这浮浪生倒也有专情的一面。
她若有所悟,又心生疑惑,“阿郎,为何好人比坏人难做,这便是人善被人欺么?”
李蝉已收起瓷盏,倾出残余的颜料,听到红药这么问,他又拿来一张蜀州麻纸。
“也不能这么说。”李蝉提笔蘸墨,在白纸中间画出一点黑。
“你看,我在这白纸上画一黑,你眼里看到的便是一点黑,但要是这样呢?”
他挥笔涂出一大片黑色,又蘸剩下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