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青衫晃晃悠悠,她只得伸手搀扶住他的手臂。
醉酒的男人,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宁姚宁姚。
她哭笑不得,只得次次应着。
宅子那边,老人坐回酒桌,面带笑意,望向门外。
新一辈江湖人的为人处世,往往劝酒只是为了看人醉后的丑态。
老江湖,是自己酒不够喝,才会劝酒不停,让朋友喝够。或是不缺酒水的时候,劝酒是为多听几句心里话。
可能每个老江湖,都像个酒缸,装满了一种酒水,名为“曾经”。
到了彩衣国那处宅子,见着了杨晃和莺莺这对夫妇,陈平安这次没有喝酒,只是带着宁姚去坟头那边敬酒,再回到宅子坐了一会儿。
离开宅子后,陈平安回望一眼。
四十年如电抹。
身在江湖,许多故人已去,唯有故事停留,就像一场场刻舟求剑。
彩衣国胭脂郡内,一个名叫刘高馨的年轻女修,身为神诰宗嫡传弟子,下山之后,当了好几年的彩衣国供奉,她其实年纪不大,面容还年轻,却是神色憔悴,已经满头白发。
今夜她坐在屋顶,喝过了一壶酒,酒壶搁放在脚边,摘下腰间一支自制竹笛。
明月高挂,笛声呜咽。人生如梦,笛中月酒中身,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