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在墙下仔细看遍那些告示,看样子,郡城内外是挺乱的。
在郡城添置了一些干粮物件,陈平安当晚在客栈落脚,夜幕中,坐在屋脊上悄悄喝酒。
果然郡城深夜大街上,有一抹雪白身影四处飞掠,吐着舌头,脸容扭曲,她双脚离地,飘来荡去,不过一身煞气浅薄,只要是张贴有门神的家家户户,不管有无一点灵气孕育,她都不去。如今郡城更夫换了两位胆大包天的青壮男子,阳气旺盛,衙门还特意给他们一笔赏钱,每天可以买酒两壶,那白衣吊死女鬼几次想要靠近他们,可只要靠近,就被那些无形阳气一撞而退,几次碰壁之后,她便悻悻然远去,去一些贫寒市井人家抓挠柴门院墙,一些睡意深沉的,鼾声如雷,是全然听不见外边的动静,只有一些睡眠浅的,吓得瑟瑟发抖,惹来她的咯咯而笑,愈发瘆人。
陈平安见那吊死鬼没有真正入室害人,也就当没看见。
躺在屋檐上,翘起二郎腿,取出折扇轻轻晃动清风。
脉络最怕拉长,两端看不真切,一旦上达碧落下及黄泉,又有那前世来生,高低、前后皆不定。
更怕一条线上枝丫交错,岔出无数条细线,善恶模糊,相互交缠,一团乱麻。
尤其是当一条线被拉长,无非再就事论事,